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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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鄭希沒有說在哪,他只是說出來拍東西,兩天後回去,然後就繼續關機了。

他進了小酒館,找個臨窗的位置坐下,對面就是海岸線。夕陽浮在海平面上,把波光點綴的如碎金般閃耀。沿海路上不時有車飛馳而過,兩旁的行人不多,都是結伴的游客。鄭希看著每個人臉上幾乎都是輕松的表情,心裏卻被莫名的失落填滿了。

他點了幾樣小吃和酒,邊吃邊看著遠方的風景。

自從回來後,他還沒有像現在這樣靜下來自己待著的。

這家酒館做的小菜味道不錯,但賣的清酒口感更好。他不知不覺就喝的有點多了,單手支著下巴,歪著頭看著遠方的海發呆。

夕陽已經完全沈了下去,霜白的月色覆上雲層,在海面上灑落點點粼光。入夜後的白崎海灘別有一番醉人的景色,鄭希卻沒有精力再過去看了。

他把最後一點酒喝完,結了賬,問老板最近的酒店在哪。

老板給他指了路,原來就在後面那條街上。

他拿起包,慢悠悠的晃到酒店去開了個房間。

本想洗澡的,可他一倒在床上就累的再也不想動了。

這個房間是朝著海的,床邊有扇大落地窗,灰藍色的窗簾被收在兩邊,他一轉頭就能看到一望無際的海面。

這種空曠的寧靜是他最喜歡的,他失神的看著,眼皮漸漸撐不住了,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。

只是睡到半夜後,他被一陣敲門聲吵醒了。

他爬起來,神態萎靡的去開門,卻被門外的人驚的一下清醒了過來。

沈楓坐在輪椅上,漆黑的眼中滿是急切的擔憂。

“你怎麽會……”鄭希剛開口就說不下去了,因為他看到沈楓身上都濕了,就像在雨裏淋了很久。

鄭希趕緊把他推進來,去浴室拿了幹凈的毛巾給他擦。沈楓卻動也不動,就這麽無聲的盯著他看,直到他的動作慢了下來,像做錯了事一樣低著頭。

沈楓終於開口了:“我這樣來找你,你會不會生氣?”

他以為沈楓會怪他,沒想到一開口卻是這樣的話。他搖頭道:“不會。”

沈楓的臉上有了點笑意:“那你答應我,以後不要再隨便走了好不好?你已經失蹤過三年了。”

沈楓並沒有表現出難過的情緒來,但這番話聽到鄭希耳朵裏,卻讓愧疚越來越強了。好像隱隱有什麽在譴責著他,怪他不該這麽做。他不能理解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情緒跑出來,可他卻沒辦法拒絕。

他沈默了片刻,極輕的點了點頭。

沈楓:“那你睡吧,我不吵你了,先走了。”

說完就要離開,可他剛轉動輪椅,鄭希就拉住了他:“你去哪?”

沈楓:“我回去了。”

鄭希訝異道:“你來彬城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話?”

沈楓:“我擔心你,想親眼看到你是不是真的沒事。”

面對沈楓毫不掩飾的關心,鄭希再一次說不出話來了。

在他的記憶裏,除了爺爺之外再沒有人這麽關心過他。雖然沈楓說過他們以前就是朋友,可他一點也不記得。所以面對沈楓越來越過界的靠近,他其實有些害怕的。

昨晚的事就是一個契機,在他還沒適應朋友這個關系的時候就發生了一些更不該發生的事。在他的意識裏,那些事就算是朋友之間也不能坦然面對,何況在幾天前沈楓對他而言還是個陌生人。

鄭希相信了那些照片,相信了沈楓說的過去。可相信是一回事,能不能坦然的接受和面對又是另一回事了。

沈楓沒有給他適應的時間,所以他只能逃了。

剛才開門看到沈楓的那一刻,他以為沈楓是來怪他的,是要逼他回去。卻沒想到沈楓只是來看他有沒有事就走了。

沈楓是他的朋友,更是他的姐夫。鄭希知道無論在哪個立場,沈楓都有關心他的必要,所以,他忽然發現自己是不是想的太多了?是不是在意了一些本不該介意的事?

他們都是男的,為什麽要搞得好像……

鄭希腦海中忽然想到了一個很不合適的詞,他一拍腦袋,暗罵了自己一句有病。

沈楓被他這莫名其妙的舉動弄得又皺起了眉:“你怎麽了?”

鄭希:“別走了,今晚就在這裏休息吧。身上這麽濕,這樣回去肯定會生病的,我幫你洗個澡。”

他說完就推著沈楓到了浴室門口,沈楓詫異的看著他,顯然沒料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。

鄭希又搬了兩把椅子到浴室裏,沈楓沒有帶拐杖來,他蹲在輪椅旁邊,讓沈楓搭在他肩上,一起用力站了起來,充當了沈楓的拐杖,把人扶過去坐下。

沈楓看他居然真的主動給自己脫衣服了,猶豫道:“你不介意了?”

鄭希笑了笑:“介意啊,但是沒有之前那麽介意了。”

沈楓若有所思的看著他,鄭希脫到褲子的時候停了下來:“你身上怎麽會這麽濕?外面有下雨嗎?”

沈楓:“剛才一直在下暴雨,我來的時候沒帶傘,所以淋了一會。”

鄭希:“你是怎麽來的?有帶行李?”

沈楓這才想起還在樓下大堂等他的金婧:“我沒帶行李出來,是金婧陪我來的,她在樓下。”

鄭希:“那你要不要打個電話叫她上來?不過如果沒帶行李的話,一會兒洗完怎麽辦?”

沈楓:“酒店有浴袍吧,我穿那個就可以了。衣服送給酒店服務幹洗一下,明天早上就能穿。”

鄭希:“那你的秘書要上來嗎?”

沈楓笑道:“她不方便看到我們這樣吧,你把電話給我,我讓她去其他酒店開個房間先睡一晚。”

鄭希拿了手機遞給他:“為什麽要去其他酒店?這裏沒房間了?”

沈楓:“嗯,我來的時候問過了,沒空房間。”

他說完就打了個電話給金婧,等掛了以後鄭希才想起最重要的一件事:“你是怎麽找到我的?”

沈楓把手機還給他:“你別介意,我找人查了這裏所有酒店的入住記錄。”

鄭希沒有生氣,畢竟沈楓的出發點是擔心他,這件事也確實是他做的任性了。

沈楓今天穿的是寬松的運動套裝,所以不用再剪掉褲子。脫到只剩內褲的時候沈楓拉住了他的手:“穿著洗吧。”

本以為鄭希會同意的,沒想到鄭希毫不猶豫的把他的內褲拉下來了:“穿著怎麽洗。”

沈楓看他嘴上說的坦然,臉卻紅了。心裏歡喜的仿佛有煙花在盛開,只是面上還是要維持著正經的表情。

酒店沒有家裏那麽方便,鄭希找不到防水套,就只能拿了一條毛巾裹住沈楓的右腿,把它架在另一張椅子上,然後讓沈楓擡高右手開始洗。

有了昨晚的教訓,沈楓這次不敢再逗他了,全程都安分得很。鄭希也沒有昨天那麽明顯的抵觸情緒,只是洗到腰的時候還是把沐浴露擠到了沈楓的手上,讓他自己來。

他看著鄭希拿著花灑卻轉過頭去的模樣,心裏被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漲滿了。

他真的只是來看一眼鄭希好不好的,沒想過鄭希會留他住下來,還願意再幫他做這種事。

原來鄭希就算什麽都不記得了,也不是真的抵觸他的靠近的。

是他之前太急切了,所以才嚇跑了鄭希。

沈楓邊想邊洗著關鍵部位,這東西今天好像很懂他的心情,居然一直沈睡著。沈楓很珍惜好不容易和好的氣氛,直到洗完了都沒有再讓鄭希尷尬過。

鄭希把他扶回床上,拿了浴袍給他穿。一番折騰下來,自己的衣褲也濕的差不多了,就拿了另一條浴袍進了浴室,也洗了個澡。

沈楓坐在床上發消息,直到他出來了還沒躺下。

鄭希把兩人的衣服疊好,叫了酒店的送洗服務來。然後去床邊幫沈楓躺下,蓋好被子後就想關燈。沈楓拉住了他:“你不睡了?”

鄭希指了指拐角的沙發:“我睡那邊。”

沈楓:“為什麽?床很大,可以一起睡的。”

鄭希:“我睡相很差,萬一碰到你的腳就不好了。”

沈楓堅持道:“晚上很冷,被子就這一床,你去睡沙發肯定會再生病,如果被你爺爺知道了他又要擔心你了。”

鄭希本來還想堅持,但是看沈楓不願意放開他,又提起鄭雪卿,想了想確實也沒必要堅持。於是順從的爬上床,躺在了裏面的位置。

沈楓看他把被子蓋好,這才關上床頭燈,道了聲:“晚安。”

“晚安。”鄭希回了一句,面對著墻壁睡了。

他昨晚沒睡,今天累了一天又喝了酒,雖然剛才睡了一會,但還是很困,所以躺下後沒多久就睡過去了,只是躺在旁邊的沈楓卻怎麽都無法入眠。

沈楓一直看著他的背影,直到他無意識的翻了個身才看清那張臉。

鄭希的睡相是不好,一翻身就睡歪了,被子從肩頭滑到了手臂上。沈楓輕輕的給他拉上,就著窗外的月色打量著他。

鄭希睡得很熟,呼吸綿長,細密的睫毛就像兩把小扇子,摸起來很軟。沈楓輕輕描繪著他的眼角眉梢,心裏的眷戀終於不必再忍耐,像滿溢而出的水,模糊了眼前的一切。

沈楓吻了他一下。

彼此的唇一觸既分,卻一點也沒有緩解下心裏澎湃的思念。沈楓盯著他看了一會,確定他是真的睡著了,於是伸出舌,溫柔的在他唇上舔著,把那雙飽滿的唇舔的濕潤了,然後撬開牙關鉆了進去。

鄭希的呼吸間還是有些酒氣,想到他又喝酒的原因,沈楓心裏又酸又痛,怪自己太急切了,沒有顧慮到鄭希的感受。

他擡起鄭希的頭,把手臂伸到頸間讓鄭希枕著。

鄭希一旦睡著了就不容易被吵醒,這也方便了沈楓對他做一些想做的事。比如把手伸到浴袍裏面,撫摸著他細膩的肌膚。

沈楓沒有過分的撩撥著他,只是有技巧的摸著他身上的敏感點。他們曾經在一起近一年的時間,沈楓知道摸哪裏會令他舒服。

鄭希依舊睡得沒有意識,呼吸卻漸漸熾熱了起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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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居然……

頭皮一陣發麻,他滿心都是害怕被發現的驚慌。趕緊拉攏浴袍下床去,拖鞋都不穿就進了浴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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